20岁小伙出车祸解开身世之谜(妻子出车祸意外身亡)
20岁小伙出车祸解开身世之谜(妻子出车祸意外身亡)席勒打了个响指,身后的大楼里走出来两个男人,身高目测在一米九左右,胸口的肌肉让女人自叹不如。冷热相激,魏琪林本能打了个哆嗦,“爽……”席勒看了看时间,也就过去二十分钟,这男人怎么就像古代的娘娘一样娇贵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他扯起嘴角,轻蔑地笑了笑,端起早就备好的一盆水,刷一下将魏琪林从头浇到脚。“爽不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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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七月的正午,树静蝉鸣,空气中似乎能闻到焦糊味。
魏琪林站在日头下,脸颊红地像滴血,摇摇欲坠。
席勒看了看时间,也就过去二十分钟,这男人怎么就像古代的娘娘一样娇贵。
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他扯起嘴角,轻蔑地笑了笑,端起早就备好的一盆水,刷一下将魏琪林从头浇到脚。
“爽不爽?”
冷热相激,魏琪林本能打了个哆嗦,“爽……”
席勒打了个响指,身后的大楼里走出来两个男人,身高目测在一米九左右,胸口的肌肉让女人自叹不如。
领导不在时,两人就是席勒的御用保镖,一个叫花花,一个叫朵朵。
席勒没有看他们,指尖的火苗蹭一下蹿起来,对准烟头,深吸了一口,“让他再爽一些。”
花朵对视一眼,一人一边架起魏琪林,拖向楼内,期间,朵朵心痒难耐,趁机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。
魏琪林猛地一颤,慌不择言,“偷东西小罪,要是再犯大罪,你至少要在里面蹲个十年八年。”
席勒猛地回头,一双眸子浓墨重彩,山雨欲来。
他就是贼,却最恨别人喊他贼,而比这个称谓还要恨的是魏琪林这种人。
半个月前,他像往常般挤上早高峰的地铁,人多拥挤,正是下手的好时机。
就在他瞄准身侧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时,刚刚出手,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。
这个人就是魏琪林。
魏琪林赶着点去面试,恰好与席勒站在一起,换做旁人,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他却傻了吧唧地大吼一声,引得整个车厢的人都看过来。
席勒决定给他个教训。
他双手插兜,气定神闲地看向周围,“我像个贼吗?”
席勒个子很高,有种竹竿的既视感,面容消瘦,额头与下巴微微前凸,显得眼窝很深,眼睛特别亮。
真像贼看到猎物时的目光。
立即有人默默点了点头。
“那个,”席勒尴尬地轻咳两下,转向被偷的女人,“小姐,你丢东西了吗?”
女人不知发了什么疯,狠狠瞪了席勒一眼,“你妹才是小姐,你全家都是小姐。”
正好下一站到了,她扭着腰肢下了地铁。
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,不知是谁率先认出了魏琪林,惊喜大叫,“呀,这不是魏琪林吗。”
魏琪林在A市可是名人。
三个月前,他开车载着媳妇路过红星河,河上是三米多高的拱桥,车辆川流不息。
车子是昨日才做的保养,没想到刹车会突然失灵,为了躲避车辆,魏琪林向右打方向,本想借着路边护盾的摩擦力停下。
谁知速度没有降下来,车身在巨大的惯性之下一头载入河中。
虽是春日,水依然冰凉刺骨,又是密闭狭小的空间,魏琪林顿觉喘不上气来,眼前阵阵发黑。
等回过神来,水位已到了胸口,失去了打开车窗的最佳时机。
情急之下,也是频死的本性使然,他打开了后备箱,急忙游到了河面之上,站在车顶上。
等缓过一口气,他才突然意识到,媳妇还在车里。
但他已然体力不支,整个身子抖得不成样,根本无法行动,所幸已经有人下水,摸到了车边。
却已经太晚了,他媳妇不会水,又被车子的俯冲力震晕,短短几分钟,便已回天乏术。
自此,魏琪林在A市名声大噪,甚至有人绕了整座城来看他,看这个连妻子都不救的男人长啥样。
席勒没想到面前站着的人就是魏琪林,他虽是贼,却很瞧不上这种人。
他悄悄跟踪他,得知他在四处奔波找工作时,在网上利用面试的假消息将他骗到了自己的大本营。
人落在自己手里,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。
“只要玩不死就尽量往死里玩。”席勒弹了一下烟灰,命令道。
花朵拖着魏琪林,进了一间卧室,花花摸了摸圆溜溜的脑袋,问:“席哥啥意思,玩死他?”
朵朵狠狠瞪他一眼,“没文化,玩不死是要他活着,死了你负责啊。”
魏琪林一直没敢说话,此时忍不住朝他竖起大拇指。
花花不服,“不对,席哥还说往死里玩,那不就是玩死他。”
朵朵瞪圆了眼睛,一脚踹过去,“你他妈家里蹲吧,人死了还怎么玩?”
“你才家里蹲,你全家都蹲。”
两人说着急红了眼,忽然抱住对方,他咬他的耳朵,他啃他的鼻子。
魏琪林悄悄站起来,眼见两人看也不看自己,便一路贴着墙边准备开溜。
“去哪儿?”
楼外的日光下站着一个人,摁住魏琪林的肩膀,笑眯眯的,“再聊聊。”
2
来人是游鱼,席勒的上司,也是这家天乐公司的主要负责人,他上头据说还有一个老大,是天乐的创始人。
但从未露过面,游鱼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。
一年中也只有那么几次需要老大出手相助,有没有什么太大区别,时间一长,他觉得自己就是老大。
他指了指眼前的大楼,问魏琪林,“气派吗?”
天乐建在郊外一栋废弃的厂房之上,办公室沿用之前的旧楼,至少有二十年之久,墙外漆剥落,主体是五层,旁边搭着两间平房,楼前空地上积着大堆皮毛,不时散发出难闻的恶臭。
魏琪林咽了下口水,一本正经道:“这楼拔地而起,气势恢宏,雄伟壮观,里面住着的人定不简单。”
游鱼满意地点点头,揽着他肩膀又往楼里走去,“琪林好眼光,实不相瞒,我们是做皮料加工的,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?”
“我小学文化,只配在家里蹲。”
“诶,不能自暴自弃,”游鱼将他摁在办公室沙发上,“我们有一个大项目,工期短,来钱快,没上过学就能搞定,若你愿意,培训一个月后即可上岗,后期工资分红无上限。”
魏琪林缩了下脖子,“我恐怕不行。”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。”
“我失业很久了,没有培训费可缴。”
“不需要缴任何费用。”
“我儿子还在上学,我怕时间上胜任不了。”
“工作时间非常弹性,保证给你自由。”
“我......”
游鱼再次摁住他肩膀,低头俯视着他,像是蛊惑般道:“你是不是需要钱,你儿子是不是需要你,安心做事,一个月后你会求我留下。”
魏琪林只好做最后的挣扎,“我人傻又胆小,怕做不好。”
“放心,”游鱼笑得如沐春风,“你要是真傻更好。”
魏琪林只好闭嘴,游鱼忽然递给他一张照片,“你儿子吧,很可爱。”
心脏骤然缩紧。
照片是在校园拍的,儿子魏卡在操场上奔跑,笑容灿烂。
自从半年前他出了名,魏卡在学校也受了影响,舆论之下,他不得不转学,后来在好友榆木的推荐下,转到了这所私立小学。
算起来也没多长时间,他们竟找到了魏卡,那是学校,家长都不能自由出入,他们竟能。
但有一点令人费解,照片上魏卡穿着初夏校服,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前,也就是说远在他认识席勒之前,游鱼就盯上了他。
那么,他与席勒的相遇,以及席勒将他绑来这里,会不会是一场阴谋,他们的目的是什么?
额头冷汗滴落,魏琪林沉吟半晌,终于点了点头。
3
当天下午,魏琪林借口回去收拾东西,把魏卡送到榆木那,并支付她两个月的看管费。
榆木是魏琪林夫妻大学时就结交的好友,十年情谊,不比寻常,最主要榆木一直单身,又在那所小学任教,有精力照看魏卡。
榆木倒也不客气,当着魏琪林的面数了数,“给少了哈,下个月再加一千。”
魏琪林尴尬地点了点头。
榆木又问,“工作找好了吗?”
当初那个网站还是榆木推荐给他的,说是成功率很高。
是很高,根本就是骗子公司,但魏琪林什么也没说。
好在魏卡有了着落,他才能安心和游鱼他们周旋。
他可以去报警,但手上没有证据,一来是打草惊蛇,二来,魏卡是他的软肋,他不敢冒这个险。
但千算万算,没想到游鱼让他做的第一件事,不是偷不是抢,竟是跟着席勒学习......礼仪。
此刻,席勒手里掂了根木棍,在他胸口戳了戳,“这都穿的啥,太多了。”
白色衬衫,蓝色牛仔裤,魏琪林自以为没什么不妥。
但下一秒,棍子落在身上,疼得他双脚直跳,但也只持续了一瞬,他立即绷住身子,小心翼翼地解开扣子,脱光了上衣。
“还是太多,”席勒指了指他的裤子,“脱下来。”
身边有几个看热闹的,尤其是花朵两人,眼睛都直了,一眨不眨地盯着他。
魏琪林咬牙,也就犹豫了几秒,棍子雨点般落下来,力道把握的刚刚好,让人疼得痛不欲生,却又不至于伤筋动骨。
“我脱,我脱,”魏琪林抱着头,痛的在地上打滚。
席勒顿时觉得心情舒畅,“瞧你那怂样,脱裤子的孬种。”
他挥了挥手,朵朵上前来,“席哥,办了他?”
席勒冷哼,“今天就在这里,当着所有人的面,你,让他好好享受享受。”
魏琪林脸色顿时惨白,白晃晃的日光下,他身子抖得厉害。
一双大手贴上了他的腰,朵朵憨憨笑着,手上动作却相当娴熟,三两下解开了魏琪林的腰带。
接着,他在手心吐了口唾沫,搓了搓,猛一咬牙,暴喝一声“走起”,一脚揣在魏琪林的屁股上。
魏琪林摔了个狗啃屎,趴在地上,半天没有动静。
朵朵高兴地直搓手,“我的无影脚又进步了。”
他平生最大乐事便是用脚踹人家屁股,越翘越有弹性,他就越有成就感。
魏琪林还趴在地上,身下是一个臭水坑,倒没受什么伤,只是脸浸在臭水中,几乎要窒息。
他慢慢抬起头,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,骨节已然发白,却在下一瞬卸掉所有不甘和屈辱。
缩着脖子,颤颤巍巍,看起来又可怜又胆小。
“干什么那,滚开。”
却在此时,游鱼及时赶来,一把推开朵朵,将自己衬衣脱下来,披在魏琪林身上,“哎呀,不好意思,受惊了,受惊了。”
他转身,沉着脸,朝席勒勾了勾手指,“过来。”
席勒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动容。
席勒是自己走进大楼的,出来时被人抬着,躺在一副担架上,一丝不挂,满身青绿的纹身被鲜血覆盖。
但自始至终没有哼一声,咬着牙,眉头紧皱。
游雨在身后跟着,拿了块手绢擦手,满手的血却怎么也擦不掉,他干脆一巴掌拍在身侧人的脸上,面容狰狞,使劲蹭了几下。
“还敢不敢?”他问席勒。
席勒撇过脸,发出一声轻叱,气得游鱼又扬起了巴掌,但巴掌并没有落下,游雨轻咳,身侧几个人立即有眼色地拦住他,“再打就打死了。”
游鱼这才放手,吩咐人抬走席勒,上前揽住魏琪林的肩,“以后安心呆在这,他们绝不会再冒犯你。”
魏琪林受宠若惊。
他只是一个刚来不久的小兵,没有为游鱼做过什么事,游鱼为何这样护着他?
来这一段时间,魏琪林已大概了解到一个事实,所谓的皮料公司不过是以生产皮料为掩护,暗行鸡鸣狗盗之实罢了。
这样的地方,这样的人,为何逼着他学习什么礼仪,插画茶道之类的?
4
魏琪林怎么也想不到,游鱼护着他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长得帅。
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后,于一天下午,游鱼拎来一套西装,魏琪林穿上后,游鱼连连拍手叫好。
“真乃西门庆再世。”
席勒却勾了勾唇,冷笑连连,眸子中的妒火几乎要喷出来。
游鱼看到,一脚踹过去,“有能耐也长这样。”
席勒边躲边嚷嚷,“皮囊罢了,老子可不想被女人玩儿。”
魏琪林忽然明白,为什么游鱼那么护着自己了。
他给魏琪林介绍的第一位客人乃富家女,年龄是个谜,结过六次,目前单身,想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。
游鱼在自己的婚恋网上看到她的注册信息后,便推送了一批男人的照片,有席勒的,还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。
女人都看不上。
眼见女人就要换下家了,游鱼恰好看到了魏琪林的求职信息,一时觉着这人眼熟,一查竟是A市的大名人。
给女人推送了照片后,偏偏女人就看上了他。
可怎么保证魏琪林留下来是个难题,左右为难之际,他收到了老大寄来的照片,正是魏卡的。
他狂喜之余对从未见过面的老大充满了敬畏,老大可不是白当的。
之后便利用席勒跟踪魏琪林,将人骗来这里。
魏琪林脸色苍白,“你要我做......”
游鱼拍了拍他的肩,“人家那么多人没看上,就看上你了,玩玩嘛,又不吃亏。”
魏琪林心中思忖,想要摆脱游鱼的控制,或许这是一个机会。
但下一刻,游鱼便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,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,“湖光路23号,你儿子和她那个后妈关系不错嘛。”
席勒则轻飘飘地补充道:“你女人身材不错,叫什么,对,榆木,听说还没结婚。”
魏琪林呼吸一滞。
他们竟找到了他的家,跟踪了魏卡和榆木,若是惹恼了他们,下一步,他们会做什么?
魏琪林见识过游鱼的手段,席勒挨打是轻的,有个偷偷报了警,因证据不足,游鱼不痛不痒地被关了几天后就出来了。
半年后,报警那人的女儿丢了,老婆找孩子的途中被卖进了山沟,找到时已神志不清。
他不敢再想下去。
5
两天后,魏琪林按照约定与女人见面。
女人叫李牧华,是上流圈子里的名人,曾做客“嘉宾有约”等热门节目,接受过媒体采访,举手投足都是流量。
魏琪林在网上扒了她的资料,大概知道人长什么样。
但今天的李牧华明显有些不一样,怎么说呢,样貌还是一样,气质完全不同,倒有些像一个故人。
李牧华看着他,眼神像带着钩子,“你好,我叫李牧华,圈子里钱最多、人最美、最富才华的女人。”
两人握手,她捏住他的掌心,挑逗性地咬住下唇。
这浮夸的语气,惟妙惟肖的动作,倒是传闻中的李牧华无疑。
魏琪林挣脱出她手心,难堪地撇过脸,第一次见面竟被一个女人调戏了。
但他又不能离开,说不定游鱼派人在暗处盯着。
两人僵持片刻,李牧华忽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,“魏琪林?”
魏琪林点点头,并不打算说什么。
“咱们去包厢吧。”
接着她摇了摇手机,示意魏琪林看。
第二天,游鱼召集了魏琪林所在部门的所有人,听他汇报前一天进展。
魏琪林详细说了一下李牧华情况,说到留下的手机号时,许多人很是羡慕,一个漂亮女人,有名又有钱,跟着她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。
席勒却紧绷着一张脸,一直低头玩手机,只是在魏琪林报出手机号时,指尖来回移动,记下了那个号码。
游鱼眸子微沉,指尖轻轻敲击桌面,在心理默念了几遍,直至完全记在心里。
李牧华他在电视上见过,化浓妆,容貌只能看个大概,态度傲慢,嚣张,人红是非多,当然钱也多,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婚恋网上看到她的注册信息。
近几年,生意不好做,警方查的又严,他的各种门路断了不少,特别是一年来,上头老大不再帮他擦屁股,手下好几人接连进了局子。
此时,若能搭上李牧华这种人,钱自然少不了赚,还相当于白捡了个护身符。
这样一颗摇钱树,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住,绝不能出任何差池。
所以,这手机号他是打算查一查,以防魏琪林耍什么花招。
忽然,不知是谁又提起了魏琪林的过去,场面开始混乱,有人嗤笑,有人挖苦,甚至有人上前拍他的脸来羞辱。
而魏琪林只是双手抱头,额头几乎抵住桌面,尽可能躲避他人的碰触,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击。
游鱼笑了,魏琪林的胆小A市人有目共睹,绝不可能存伪,在这儿的一段日子,即便受了席勒及他人欺负,也从不敢还手。
而且,他的儿子及女友都在他手心捏着,面团似的一个人,有什么理由敢在他面前耍心眼儿?
他稍稍安下心来,也加入了讨论,不过说得不是魏琪林,是席勒。
席勒小时候同样害死过家里人。
那年席勒上小学三年级,因考试不好被父母一通数落,父亲脾气爆,说完不解气,操起木棍就是一顿暴揍。
到了夜里,席勒身上疼得睡不着,便爬起来,望着父母的房间,恨意顿生,他们从不管自己的学习,考不好又来揍人。
几年下来,席勒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疤痕,无数个夜里,他都是含着眼泪睡着的。
可以后,他不想再这样了,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,点着了窗帘,然后用一把大锁从外面反锁了房门。
那一夜,火借风势,越来越大,因为是农村,家家户户之间离得远,又是半夜,等有人发现,已经来不及了。
席勒的父母及他的姐姐,全被烧死在里面。
当时这件事在他们省一度传开来,席勒被送去少管所,出来后没人敢收留,便在大街上流浪,直至遇到游鱼。
游鱼当年调查过席勒的背景,也曾问他自己的想法。
那次大火,席勒漏算了半夜下班回家的姐姐,那是唯一护着他的姐姐,他想救她,但火太大,他又太小,根本什么都做不了。
是以,席勒处处刁难魏琪林,不过是因两人有相似的经历,魏琪林有机会救但没有救,席勒却是根本没有机会。
他将自己的错,这么多年因失去亲人后摸爬滚打受的苦全安在魏琪林身上,他讨厌他,就像讨厌自己一样。
而游鱼不过是揭开两人血淋淋的伤疤,供众人瞻仰。
在这里,只有不断地受伤,不断地愈合,心才会变得坚硬,才能在做事时果决干脆,不被条子抓住。
6
席勒的姐姐很温柔,两人年龄差距大,她总是喜欢将席勒抱在自己腿上,脸对脸,鼻子蹭着鼻子,比席勒与父母还要亲近。
那次大火,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救回姐姐。
但没想到,有生之年,他还能再遇到姐姐一样的人。
席勒给李牧华发了短信,假装自己是魏琪林,很快就聊了起来。
刚开始,他的确是存着报复性的心理,抢走魏琪林的单子,就算被发现了,也会搅黄两人的关系。
但慢慢的,或许是魏琪林根本没有联系李牧华,席勒的移花接木没人发现,他对游鱼谎称交了个女友,聊天方式从短信转到微信。
席勒发现,李牧华虽是名人,却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,天气不好时嘱咐他多穿衣,下雨天提醒他带伞,再忙也要记得吃饭,每晚睡前道一声晚安。
他不是好人,别人称呼他这种人为贼,小偷,深恶痛绝,待之如过街老鼠,就是游鱼对他也是非打即骂。
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受到这种待遇,这种暖到骨子里的感觉就像多年前他姐姐在世时的感觉,但又不太一样。
姐姐给他的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暖,李牧华给他的则是脸红心跳的刺激,整个人像吃了兴奋剂一样,时刻想着她,幻想着她的身体,她的脸,她在干什么。
李牧华似乎对他这个假的魏琪林也很感兴趣,除了日常的关心,她会问他是做什么的,家里有什么人,日后的打算是什么。
一个女人,特别是有过婚姻的女人,问这些很正常,就算不为自己的以后打算,也是对男方有了兴趣,才会这样问。
席勒对自己开始有了自信,虽说他不是魏琪林,但聊天的人是他。
唯一的遗憾是他不能随时联系她,特别是有事做时。
就像现在,游鱼给他分了个新活,到A市郊外一家私人珠宝店盗取珠宝,为了万无一失,他已经连续在附近转了三天。
李牧华抱怨他回复不及时,以撒娇的语气让她发去定位,席勒犹豫很久,本要拒绝,但想起临行前游鱼的叮嘱,他发送了一个实时位置。
三天后,当席勒在珠宝店门口被抓时,他虽早有预料,心里还是咯噔一下。
李牧华在利用他。
他虽也利用了她,却已经有了别样的感情,或许与姐姐有关,或许与他后来的经历有关,这是一场甜蜜的陷阱。
游鱼收到席勒被抓的消息时,正坐在办公桌前,手指轻敲桌面,高深莫测地笑了笑,笑容像涟漪般慢慢消散,最终沉寂于冰冷的唇角。
“把魏卡与榆木请来。”
夜幕时分,魏琪林忐忑在沙发上做了一个小时,终于看到了儿子魏卡和榆木。
他刚起身,就被游鱼身边的花朵摁在地上,脸朝地,一人一边扭住他臂膀,猛一用力,咔擦一下,魏琪林立即发出惨叫。
游鱼:“手机号谁的?”
魏琪林勉强抬起头,冷汗大滴滑落,“李牧华的。”
游鱼笑了,笑得很开心,这笑一般意味着有人受到惩罚,花花立即心领神会,推出魏卡,刀子刷一下弹出来,抵在他脖子上。
“害了老婆,再害了儿子,”游鱼拉长了音调,“你小子也算“英雄”。”
这一声“英雄”颇为讽刺。
魏琪林的脸瞬间褪去血色,“我说,我也不知道是谁的,当时只是怕有些人听到,抢了我的单子,才故意报错了号码。”
魏琪林是闭着眼说的,身子抖得非常厉害,看样子害怕极了。
游鱼示意把榆木推出来,“信不信我找人办了她,听说还没结婚,滋味应该不错。”
几乎是同时,榆木用力挣脱束缚,一脚踹在游鱼后背,“老娘跟你拼了。”
游鱼怒不可遏,“快,给我拖下去。”
“魏琪林,救我,”榆木几乎是声嘶力竭。
魏琪林看了看魏卡,又看了看已到门口的榆木,忽然一咬牙道:“是榆木,手机号是榆木的,因为.....因为啥来着,我不知道。”
他说话已毫无逻辑,呜呜哭起来,瑟瑟发抖,可怜如丧家之犬。
游鱼一直非常认真地观察三人的表现。
他甚至没有去查榆木的手机。
忽然,他笑了,“放开他们。”
9
席勒被无罪释放。
监控不禁拍到他在珠宝店附近徘徊的视频,还有市内其余几家,同样有他的身影,说他是偷动机不明确。
再者,虽有人报案,席勒被抓时尚在店门口,并无破门,更不用说偷,甚至算不上犯罪未遂。
游鱼去保释,说席勒脑子有点问题,并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,只因小时候害死过最爱的姐姐,每当她祭日前后几天,他总会神经兮兮地去各家珠宝店溜达,其实不过是想为姐姐物色她最爱的宝石罢了。
警员翻了席勒的案底,当年的确有这么回事,也确实发生在这几日。
即便有所怀疑,但证据确实不足,席勒被无罪释放。
奇怪的是,席勒回来后,魏琪林还在。
当初游鱼与他暗里商量,明面上是盗取珠宝,实则是两人联手做了个局。
魏琪林留下的李牧华的手机号是否为真,到底值不值得信任,以后能不能委以重任,一试便知。
若他留的手机号为真,和席勒聊天的人就真是李牧华,一个女人结过六次,有姿色有财富,手段及心思定不会简单。
而在席勒的试探中,与他聊天的女人却是一个心思单纯,知冷知热,对他极其关心的小女人,而恰恰是这种小温暖,差点就让他迷失自我。
这与李牧华的身份极其不符。
但又抱着一种侥幸心理,万一是李牧华呢,他又不是真的魏琪林,总不能通过见面验真伪。
若手机号为假,那么与席勒聊天的那个人就是别有用心,是埋在他们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。
为了在可控范围内引爆这颗炸弹,游鱼想出了一条计策,女人关心席勒,席勒也假装予以回应,他有时会刻意发过去自己的定位,说自己在哪,干什么。
诱饵一旦抛出去,鱼儿便很难拒绝。
果真,在席勒欲拒还迎地冷淡女人之后,她问他在哪,此时,席勒正在珠宝店附近,便发去了定位。
若女人不是李牧华,背后就一定是魏琪林。
一个别有用心之人,在知道席勒此去目的条件下,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。
所以,席勒与游鱼做了万全准备,抛出诱饵,就算进了局子,他们也完全有信心摆脱嫌疑。
到时候,魏琪林是不是内鬼便可见分晓。
怪就怪在这,席勒真的进了局子,也真的平安无事地出来,证明与自己聊天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真的李牧华。
席勒没有告诉过她自己是做什么的,真的李牧华没有理由报警。
那就是魏琪林在背后捣鬼。
按照游鱼的性子,不可能放过魏琪林,就是他的家人恐怕也难逃一劫。
但现在,魏琪林依旧好好的在眼前晃来晃去,游鱼对他比对自己还好,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
席勒思来想去,脑子并没有像他的手艺那样灵活,便去问那个假的李牧华,“你到底是谁?与魏琪林什么关系?”
女人隔了很长时间才回话,“其实,我不是你口中的李牧华。”
女人说她叫优美,家人都叫她小优,因为生病在家闷了很长时间,席勒一发来短信,她就知道他发错了。
因为无聊,也存着逗弄的心思,小优假装自己就是李牧华,与席勒聊了起来。
没想到越聊越投机,没多少经验的小优很快就喜欢上了席勒。
小优闷闷地说,“我就是喜欢你,若你嫌弃我,嫌弃我生病的身子,我们以后再也不联系。”
也就是说小优与魏琪林并没有任何关系,他只是刻意说错了李牧华的手机号。
那么魏琪林的目的是什么?以游鱼的态度看,不是内鬼,那就是他存了戒备的心思,害怕他人抢了自己的单子。
可若是这样,那个报警的人又是谁,不是小优,不是魏琪林,谁又会在恰当的时机报警?
难道是?
游鱼。
就算做好了完全准备,一旦落入条子手里,那就有了案底,以后很容易被列做怀疑对象,不到万不得已,席勒并不想这么做。
但只是为了测试魏琪林,游鱼轻易就拿他做了实验对象。
席勒瞪着游鱼的背影,目光渐渐凶狠起来,游鱼就像一只吸血蚂蟥,几乎吸干了他的精血,离开他是死,不离开早晚有一天也是死。
9
魏琪林同李牧华约会回来,回到住处,一抬头便看到了沙发上的榆木。
似乎在等他。
这些天,都是她留在家里照看魏卡。
榆木喜欢他,他在大学时就知道,但同韩颖相比较,他更喜欢后者。
榆木心思太重,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,又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与疯狂,让人敬而远之。
若不是魏卡无人照看,又没有其他可用之人,他是不会同榆木有任何交集的。
现在看来,倒是他利用了榆木。
他心有愧疚,悄悄走过去,嗯灭了台灯,拿了张被子盖在榆木身上。
榆木忽然睁开眼,一把拉住魏琪林的手,猝不及防之下,魏琪林一个趔趄,倒在榆木身上。
榆木只穿了一件睡裙,里面什么都没有,魏琪林的手一上去,便像触电般弹开。
榆木及时捉住了他的手,“魏琪林,”她喘着粗气,“我帮你看孩子照顾家,哪一点不如韩颖?”
魏琪林撇过脸,“不一样。”
“你怀疑我?”
榆木指的是韩颖一案,韩颖出事前一天,榆木借车,因为一个朋友是做汽修的,用完后顺道做了保养。
当年警察也追查过,出事当天是周六,韩颖正常上班,那辆车平时也是她在用,若不是两人临时决定给魏卡买运动服,出事的就只可能是韩颖。
但榆木与韩颖关系极好,没有作案动机,车子坠入河中后,又失去了所有线索,案子以意外结案。
魏琪林深吸一口气,每当提及此事,他的心里就翻江倒海一般,外人面前他嘻嘻哈哈,不在意别人说什么,甚至生生把自己扮成了胆小的恶人,可心里怎么可能不在意呢。
而榆木因被警察怀疑,曾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,一度丢了工作。
两个人同病相怜,这也是榆木理解魏琪林的原因,生死一瞬间,只是求生的本能罢了。
同样的,魏琪林也从未怀疑过榆木,“不,我从没有。”
榆木笑了,“那你把我当做什么人?”
什么人?
游鱼与席勒都认为榆木是他女友,而他同时又与李牧华悄悄交往,不就是为了让游鱼误以为自己是个朝三暮四的伪君子。
而实际上,魏琪林的确与李牧华见了几次面,不过每次都只限于吃饭,做给游鱼看罢了。
而榆木替他照看魏卡,是他名义上的女友,一来可以让游鱼有所收敛,有大人在身旁,总比一个小孩难对付的多。
二来,游鱼怀疑与席勒聊天的那个女人是魏琪林身边的榆木,刻意试探他们,虽暂时取得了他的信任,想要完全摆脱他,还需榆木的配合。
再者,魏琪林同时与两个女人交往,的确可以误导游鱼,让他以为他是那种能脚踏好几只船的人,无形中抬高了他在游鱼眼中的身价。
总而言之,这场局中,榆木于他非常重要,抛开这些,他只把她当做朋友。
他没有回答榆木的话,只说声“对不起,”便径直走向卧室。
他是有愧,但愧疚不能交换感情。
“魏琪林,”榆木声音有些抖,她解开了睡裙,“要么你来,要么老娘恕不奉陪。”
魏琪林利用她,她从来都知道。
魏琪林深吸一口气,转过身去,他眸子微缩,犹豫了一瞬,终究走过去,抱住了她。
现在的局面,容不得一点疏忽。
魏琪林为榆木沉醉之时,榆木抬头,看向客厅上方韩颖的照片,唇角微微勾起。
一个小时后,榆木睡着,魏琪林拿起手机,切换到手机分身,发了一条微信,“睡了吗?”
10
席勒躺在床上,正在龇牙咧嘴地上药。
那件事后,魏琪林不但相安无事,还因与李牧华约会,成了游鱼眼前的红人。
魏琪林在天乐春风得意,就连以往看不惯他的人也开始向他靠拢,一口一个魏哥叫得好不亲热。
而天乐的很多事开始慢慢转到魏琪林手中,游鱼认为他到底是大学毕业,有能力,外貌又出众,领导几个小弟绰绰有余。
而席勒没什么文化,脾气又倔,不堪当大任,这是游鱼的原话。
席勒不服,魏琪林没什么手艺,品行又差,就因为一张脸得了重用,游鱼眼真瞎。
他去找魏琪林单挑,那小子胆小,还没动手就开始示弱,看到他那怂样,席勒原本就有的火气蹭一下冒出来,脑子一热,将魏琪林摁在地上,拳打脚踢。
结果,魏琪林因受伤不能再去见李牧华,游鱼一怒之下将席勒吊起来,当着众位小弟的面狠狠抽了一顿。
一时半会他别打算下床。
以前因为挨打也恨过游鱼,但他到底在自己最落魄时收留了自己,那股子恨很快就烟消云散。
可自从魏琪林来到这,一切都变了,游鱼打他是往死里打,不惜送他进局子来测试一个外人,短短几个月,魏琪林的地位比他还高。
天乐还有一位老大,虽然谁都没见过,他就任游鱼擅自做主吗?
腹诽间,手机忽然滴了一声,他手中一滞,看到亮起来的头像时,心跳不受控制地猛烈起来,是小优。
小优的真实身份只是个生病的女孩,不是富婆,当然也不是试探他的什么内鬼,她就是她,优美。
两人误会解开后,席勒根据她发来的地址,特意去小区里打听,真是有个生病的女孩,名字也完全一样。
之后,那个地址还给他发来了快递,从最初的一顶帽子,到衬衣裤子,随着两人越聊越投机,小优给他买了鞋子、皮带,甚至是内裤。
席勒的戒心完全放下,他就像着了魔一样喜欢上这个女孩,在他眼里,小优什么都好,温柔,知性,特别懂他,知冷知热。
他漂泊了十几年,吃了很多苦,早就想找个港湾靠一靠。
他拿起手机,疼痛顿觉减轻,唇角悄然勾起,“没呢。”
11
情人之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。
魏琪林因受伤不能约会,李牧华天天发消息打电话,还送了他不少礼物,都是高档货,值不少钱。
魏琪林生日那天,李牧华直接送了辆新车。
游鱼高兴坏了,没想到李牧华如此大手笔,车可以送,那就可以送更贵重的东西。
他想了想,对魏琪林道,“女人都喜欢珠宝,有没有限量款的那种,让他送你。”
魏琪林不大高兴,“东西都是我换来的,一辆普通的车还可以,珠宝?我不值那个价。”
“有什么值不值,伺候好了,你就是她的宝。”
但不管怎么说,魏琪林沉着脸,就是不打算开口。
游鱼失了耐性,一脚踹在魏琪林屁股上,魏琪林从凳子上滑下来,立刻双手抱头,声音都开始发抖,“要,我去要。”
魏琪林就是这点好,胆小,好拿捏,不像席勒那样倔。
这样的人希望给他来一打。
魏琪林小心翼翼站起来,想了想,道:“我曾听李牧华说,一个多月后有一个珠宝拍卖会,地点就在A市高新区的和昌大厦。”
游鱼眸子一转,以两人现在的关系,送贵重珠宝是不大可能,他只是气魏琪林不愿争取,可若有机会接近,他绝对有办法占为己有。
眼睛顿时一亮。
三天后,游鱼确定行动方案,去找席勒,他刚从商场一瘸一拐地回来,就在昨晚,小优提出见面的请求,席勒也有此打算,便商量好了两日后见面的地点。
为了这次见面,席勒在商场逛了一天,总算买到一身合适的衣服,还没来得及穿上,游鱼就告诉他来活了。
不像上次的小打小闹,是真正的深入虎穴,一不小心就会失去自由的那种。
席勒想起小优,他已经爱上了她,是要与她携手过下半辈子的,为此,他已经打算洗手不干,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。
怎么可能再去冒险。
席勒直接拒绝。
游鱼面色铁青。
这些日子,上头老大像是彻底隐去了踪迹,什么都不管。地下赌场莫名被查,多加KTV及工厂也被条子盯上,固定资产被冻结。
若有了这批珠宝,他就不用再担惊受怕,直接飞到国外,下辈子保准衣食无忧。
可席勒这个时候洗手不干,说不定转头就把他卖了,他不能冒这个险。
他盯着席勒,忽然笑道:“为了那个妞?她知道你做什么的吗?”
游鱼一直没有干涉席勒的私生活,人嘛都有七情六欲,也才会有软肋。
席勒脸色突变,“你敢,我们之间的事跟他无关。”
“无关不无关,你说了算。”他一向擅长拿人把柄。
席勒想了一夜,还是决定妥协,答应再替游鱼做最后一件事,游鱼放他离开。
他没有去见小优,将约会推迟到一个月以后。
11
和昌大厦。
叮,电梯门打开,一名保安手里拿着电棍走出来。
他个头高瘦,眼睛尤其亮,露出的后脖子上隐约可见一截刺青。
现在是晚上十一点,也是珠宝拍卖会的前一天,这批珠宝刚被运送至这里不到一个小时。
虽有安防系统,他还是被要求多去巡视,以防万一。
为此,他刚买回来的豆浆还没来得及喝,就放在监控室内,他的同伴想必趁机先干为敬了。
他用对讲机呼叫他,果真是没人回应,豆浆里放了泻药。
他立即转到配电室前,娴熟地切断了这一楼层的电源,只要监控室没人,就发现不了这里的异常。
珠宝室内安防攻破,剩余的便如囊中取物。
谁又规定贼必须在拍卖过程中,或是运送的路上下手呢。
趁所有人警惕性不高,便是他下手的最好时机。
为此,他已经在这里做了近一个月保安,兢兢业业,对大楼里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。
一切很顺利,他站在价值连城的宝石前,点点幽光让他呼吸一滞,那种感觉又来了。
没有文凭,找不到工作,被人打骂的屈辱,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又活了,整个人似乎都与珠宝融合在一起。
忽然,外室传来轻微的摩擦声,他脸色一变,还未来得及任何行动,便被几个荷枪实弹的人摁倒在地。
领头的人走过来,是个女人,长发挽在脑后,身材高挑,看起来有些眼熟。
“李牧华,”他惊呼。
李牧华是名人,他有幸在电视上看到过她的真面目。
女人笑了笑,“不,我叫李薇因。”
李薇因是李牧华的表妹,A市刑侦大队的队长,为了追查游鱼及同伙,借用了李牧华的身份,两人身高体态相似,加上刻意化妆,没接触过的人本就很难区分。
而与魏琪林交往的也是李薇因,李薇因曾负责韩颖一案,两人由此结识,第一次见面,双方便认出了彼此。
而魏琪林的计划便是从此时开始的。
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对抗整个团伙,但若是有李薇因的帮助就不一样了。
电光火石间,席勒突然想明白了,“你与魏琪林联手。”
李薇因没有理会他,只是俯身凑近他耳侧:“你这滑不溜秋的小贼,我跟了你两年,终于抓到你了。”
说完竟放声大笑。
旁边几个拿枪的人长舒一口气,老大高兴,他们就可以睡个好觉。
老大两年前就盯上了席勒,奈何没有证据,后来摸到他的上线游鱼,不惜借用美人计打入敌人内部,送这送那的,还没抓到人差点陪个倾家荡产。
那段日子,他们所有人哪个没有挨过她的宰,就怕一觉醒来钱包又要瘪了,人心惶惶的,终于结束了。
11
李牧华用了各种招数,席勒就是不开口,气的她差点就要再用一次美人计了。
美人计?李牧华忽然有了注意。
席勒被允许与外界联系,手里握着手机,明知是坑,却还是忍不住看了小优发来的信息。
是好几周前的,“席勒,在干什么?”
“怎么不回我信息?”
“你在哪?”
中间断了一段日子,五天前又开始给他发信息,“席勒,有人跟踪我。”
席勒呼吸一滞,恐慌立刻撅住了他的心脏,他与小优从未见过面,更没有说过他的职业,对警方来说,小优没有任何利用价值。
看日期就在他准备作案的前两天,这手段明明就像......
他急忙下滑,小优言语间似乎收到了惊吓,“席勒,今天在马路上有人推我,我差点被车撞了。”
“席勒,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我。”
最后一条是在他被抓之后不久,“席勒,救我。”
席勒从椅子上跳起来,紧盯着李牧华,“有没有?”
李牧华气定神闲,“什么?”
“有没有人失踪报警的。”
李牧华扣着自己的指甲,漫不经心道:“有,几乎每天都会有,谁知道你说的哪一个。”
“优美,裕华小区的优美。”
李牧华一本正经地查了案卷,“有,他家人报了案,还没找到,这案子我不负责。”
席勒双腿发软,连续后退几步,差点瘫坐在地,他的小优因为他被人绑架了。
下一刻,他深吸一口气,紧紧抓住李牧华的手,“我知道一个人,肯定是他绑走了优美。”
游鱼被抓到时,正在去往国外的飞机上,很快,警方找到了他国内的基地,翻出很多犯案证据。
另外,不知是哪个神秘人寄来了游鱼威胁、绑架他人的视频,在加上席勒的指正,游鱼被判死缓。
二审退庭时,游鱼与席勒擦肩而过,他狠狠看着他,“我待你不薄,你为何出卖我。”
席勒冷哼,“你妄想利用小优逼我背下所有罪名,你待我不薄?”
游鱼被人推着渐渐远去,声音几近疯狂,“你被骗了,我是找过小优,根本没有那个人。”
魏琪林来到裕华小区,小区的树荫下坐着几个老太太,他像往常般与他们聊了几句,便匆匆离开。
从老人的口中得知,优美在丛陵36号,路上他买了束白玫瑰。
裕华小区的确有优美这个人,不过在一个月前去世了,所以游鱼想利用小优警告席勒时,没有找到人。
而魏琪林一直都知道。
榆木就住在这个小区,因为魏卡经常在这里过夜,他与小区里的人还算熟悉,别人都以为他是榆木新交的男朋友。
偶然情况下从老太太口中得知优美是个癌症患者,已经被医院判了死刑,只可惜年纪轻轻连男朋友都没有来得及交。
他心头一动,便利用优美的身份,假扮成小优与席勒聊天。
就算席勒去查,一个陌生人,最多查出小优得了癌症的事情。
魏琪林俯身把花放在墓前,照片上的女子浅浅微笑,他朝她深深鞠了一躬。
五年后。
魏琪林坐在小区的长凳上,手上抱了一个奶娃娃,榆木在楼上做饭,他趁机带魏卡与魏延下楼玩一会。
忽然,一位穿着跑腿外衣的小哥朝他走来,“”请问您是魏琪林魏先生吗?”
魏琪林起身,“我是。”
小哥递给他一个包裹,“您的加急件。”
魏琪林有些疑惑,UU跑腿只在A市运营,同一个城市会是谁给他送来的?
他将魏延交给魏卡,拆开包裹,下一秒,他的眼睛猛然睁大,脸色在一瞬白如纸。
里面是一叠照片及一张卡片,每张照片上都有榆木,看日期竟是一个月前的,榆木在一家私人汽修店浅坐,手上拿了个信封,信封里鼓鼓囊囊,像是一摞钱。
后面几张便是男人的脸部特写,微笑,嘲弄,得意。
这个男人魏琪林认识。是榆木的朋友,韩颖去世前一天,车子借给榆木,榆木就是在那里做的保养。卡片上只写了五个字,“小心枕边人。”
妻子出车祸意外身亡,五年后他收到一快件,却发现另有真相
一刹那,所有的巧合似乎串联成一条线。榆木推荐给他求职网站,恰好就是游鱼的;魏卡转学到榆木的学校,不是游鱼能进到学校偷偷拍摄,而是榆木拍了后寄给游鱼。他打入到天乐内部后,榆木曾问及他游鱼的情况,为了让她配合自己,魏琪林告诉她自己的计划,对于如何对付游鱼、如何俘虏席勒,榆木曾提过一些关键性建议。
他曾听花朵说起过那位神秘的老大,似乎是近一年才开始销声匿迹,而李牧华告诉他,一年来警方通过不懈努力,已经查到一些线索,很快就要收网了。
有没有一种可能,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,那位老大设计了一个局,拉游鱼做了替罪羊。他与韩颖不过是其中被利用的一环。而了解并能利用他们感情的只有身边熟悉之人-榆木。她所谓的喜欢不过是为自己披上一层羊皮,融入到生活中的女人,有丈夫有女儿,谁会怀疑到她呢。
他转头看向魏延,那是他与榆木的女儿。
他以为自己披荆斩棘,却不过是掉入另一个更大的黑洞之中。(原标题:《破局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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