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败一知己生死两妇人(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)
成败一知己生死两妇人(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)清末民初马骀绘《古今人物画谱》之《豫让漆身》此后,豫让被尊奉为国士——晋国最杰出的人才。后智、韩、赵、魏合谋四家灭了范氏、中行氏,两大家族良田被瓜分,门客被遣散。这群人中,有一位特别不起眼的人,名叫豫让。智伯在人群里扫了一眼,忙叫道:“你留下!”
“在昔有豫让,他是义侠儿。”
——郭沫若
春秋末年,诸侯国中,晋国最强。
晋国朝野,权力集结在智氏、赵氏、韩氏、魏氏、范氏、中行氏六大家族。
后智、韩、赵、魏合谋四家灭了范氏、中行氏,两大家族良田被瓜分,门客被遣散。
这群人中,有一位特别不起眼的人,名叫豫让。
智伯在人群里扫了一眼,忙叫道:“你留下!”
此后,豫让被尊奉为国士——晋国最杰出的人才。
清末民初马骀绘《古今人物画谱》之《豫让漆身》
智伯不智,更不仁,他专横跋扈、巧取豪夺,不满与韩、赵、魏三家分权,欲独霸晋国。一日,智伯向赵无恤索要土地,被拒绝了,便伙同魏桓子、韩康子要灭了赵氏。但魏桓子、韩康知道,赵氏被灭,下一个肯定是自家。于是反叛倒戈,合谋赵无恤把智伯给灭了。
三家分晋,瓜分完智伯土地。赵无恤还不解恨,还把智瑶的头颅涂上油漆,当作酒器把玩。
智瑶死了,他的家客也四处逃散,只有豫让没跑。他逃到了山里,天色渐黑,他捶胸顿足,一声长叹传今古:“士为知己者死,女为悦己者容!”
这日,他扮成犯人,袖藏匕首,潜入赵无恤宫里的厕所,佯装打扫卫生,伺机刺杀。
一次赵无恤尿急,走到厕所门口,心中突然有不祥之感,便派卫兵进行搜查,豫让被当场抓获。
赵无恤冷眼问道,“为何杀我?”豫让答,“报智伯知遇之恩”。
左右侍卫听了愤怒不已,要将其杀掉,赵襄子扬手喝止,他脸色由青变红,“智伯死后没留下后代,这个人不图富贵,只想替他报仇,是个忠义之人,我以后小心防备些就是。”遂下令将其释放。
豫让心如死灰,颤巍巍地走出宫去。
刺杀曝光了,他恨自己,若不能报知遇之恩,难道留着这身体让世人耻笑?
晚上,他又跑到山里,山谷寂静无声,突然一只乌鸦飞过,他抬头看了看,只见乌鸦钻入树丛里,就被一片黑给吞没了,没了一丝声响。
他若有所思,次日,他把全身涂满油漆,躺在污垢里,让皮肤长满癞疮,又吞下火炭,使嗓子嘶哑变声,用尽各种残酷的办法折磨自己。
出山那天,他见到了自己的妻子,然而,她竟已认不出他来。他已然成了个乞丐,流落街头讨饭。
那日,昔日好友碰见他,“你不会是豫让吧?”他承认了,朋友看到他惨不忍睹的样子,流泪道,“以你的才华去投靠赵无恤,一定会得到宠信,那时你寻得时机,趁他不备,给他一刀,不就报仇了吗,又何必这么作践自己?”
豫让反驳道:“我既要投靠人家,又想设法杀了他,与魏桓子、韩康子有什么区别?不能心怀二心!我知道这事不可为,可偏要为之,就是要让那些为人臣子,却心怀鬼胎的人感到羞耻!”
豫让潜入桥下-武氏祠汉画像石
没多久,豫让又埋伏再赵无恤必经的桥下。赵无恤路过时,战马突然受惊,他叫道“必是豫让”,豫让无处可藏,如勇士般,站了起来。
赵无恤问他:“你之前是范氏门客?”
豫让回答”是!”
“那智瑶灭了范氏,你为何不为范氏报仇,现在却偏偏要杀我为智瑶报仇?”
豫让仰天大笑,“范氏待我只是普通人,所以我以普通人待他。但智伯以晋国最杰出的人才待我,我就要以最杰出的人才报答他。”
赵无恤沉着脸,表情凝重。突然,他眼睛一闭,“杀!”
豫让平静地说:“常言道,君子有成人之美,忠臣可为忠义而死。之前,您已赦免我死罪,我自知今日必死!在我死之前,想请您把衣服脱下来,让我用剑击穿,以示报仇,如此,我也死而无憾。”于是赵无恤脱衣给他。
豫让接过,腾空跳起三次,持剑刺穿了衣服。然后喃喃自语“九泉之下,我可以去见智伯了”
他躺在地上,一声长叹,刎剑而死。
史载:“死之日,赵国志士闻之,皆为涕泣。”
后记:
豫让,自刎而死的桥,此后被人们称作豫让桥。据明万历年间《顺德府志》记载,豫让桥在城东北,为一座石板桥。如今豫让桥历经千年风雨,当年的痕迹已不复存在,面目全非,不由让人唏嘘。
参考资料:《资治通鉴》(卷第一 周纪一)
《史记·刺客列传》
《黄海晨刊》 2016.01.07
《黄海晨刊》 2009.03.31
《邢台日报》 2011.08.25
《牛城晚报》 2017.01.0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