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斋之陆判老版(聊斋新编之陆判)
聊斋之陆判老版(聊斋新编之陆判)老婆听说家里来了一个判官,大吃一惊,睡意全无,关上房门,告诫老公不要出去。朱大胆如何听得下,亲自下厨炒了一个辣椒炒肉,拌了一盘花生米,继续和客人畅饮。两人推杯换盏,互相敬了酒,才询问了姓名。判官说:“我姓陆,没有名字。”两人谈古论今,相聊胜欢。 朱大胆大喜,拉着判官一起坐下,自到厨房取了酒杯,烫好,斟酒满上。杯酒下肚,朱大胆嫌菜少且凉,跑去卧室把老婆叫醒,让再炒二个下酒菜。 朱大胆哈哈大笑,干掉杯中酒,径自走了。不多时,忽听门外大声喧哗:“我把大胡子宗师给请来了!”大家都站了起来,顷刻之间,朱大胆已把判官背进了包间,放在桌上,拿起酒杯,向他浇奠了三杯。大家看着须眉狰狞的判官,早吓得哆哆嗦嗦,坐不安稳,连忙请他快些背回去。朱大胆又斟满酒,浇奠于地,祈祷道:“学生轻狂草率,行为粗鲁,大宗师请不要见怪。寒舍不远,哪天高兴来找我喝酒,希望大宗师不要因为阴阳两界而隔阂。”于是又把他背了回去。 第二天
我有一个同事,叫朱大胆,性格特别豪放。工作很努力,但是天赋一般,做的方案一个都没有被采用。
有一天,为赶一个投标项目的方案设计,我们加班到很晚,老王提议去附近烧烤店吃夜宵。菜饱酒酣之际,老王对朱大胆玩笑道:“听说你胆子大,敢不敢到十王殿把左廊下的判官背来?大伙凑钱请你喝大酒。”
原来,公司附近有一处寺庙,兰若寺,寺西侧有一座十王殿,供奉各路鬼神,皆为能匠木雕,个个栩栩如生。左廊下有一位站着的判官,绿面赤须,相貌尤为狰狞可怕。夜里附近居民经常能听到殿内两侧廊道传来拷打刑讯的声音。进殿里来的人,都觉得阴森恐怖,毛骨悚然。所以大家都想拿这个来考验一下朱大胆的胆量。
朱大胆哈哈大笑,干掉杯中酒,径自走了。不多时,忽听门外大声喧哗:“我把大胡子宗师给请来了!”大家都站了起来,顷刻之间,朱大胆已把判官背进了包间,放在桌上,拿起酒杯,向他浇奠了三杯。大家看着须眉狰狞的判官,早吓得哆哆嗦嗦,坐不安稳,连忙请他快些背回去。朱大胆又斟满酒,浇奠于地,祈祷道:“学生轻狂草率,行为粗鲁,大宗师请不要见怪。寒舍不远,哪天高兴来找我喝酒,希望大宗师不要因为阴阳两界而隔阂。”于是又把他背了回去。
第二天,大伙果然凑了钱,在北京坊请他喝大酒。夜里十点,酒店打烊,朱大胆喝了个半醉,并不尽兴,回到家又自饮自酌起来。忽然有人敲门进来,抬头一看,原来是判官。朱大胆连忙起身,道:“哎呀,我要死了!昨天晚上冒犯了您,现在来,是要杀了我吗?”
判官理了理络腮胡,微微笑道:“不是。昨天晚上承蒙你盛情相约,今晚儿偶然得空,因此来赴豁达之人的约了。”
朱大胆大喜,拉着判官一起坐下,自到厨房取了酒杯,烫好,斟酒满上。杯酒下肚,朱大胆嫌菜少且凉,跑去卧室把老婆叫醒,让再炒二个下酒菜。
老婆听说家里来了一个判官,大吃一惊,睡意全无,关上房门,告诫老公不要出去。朱大胆如何听得下,亲自下厨炒了一个辣椒炒肉,拌了一盘花生米,继续和客人畅饮。两人推杯换盏,互相敬了酒,才询问了姓名。判官说:“我姓陆,没有名字。”两人谈古论今,相聊胜欢。
朱大胆问:“认不认识范冰冰?”答曰略知;又问特朗普,竟也能答出一二。陆判说:“阴间阳间,虽然人鬼相隔,但信息是相通的。”
陆判酒量大,一连喝了十几大杯,毫无醉意。朱大胆因为喝了整整一天的酒,不知不觉醉了,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等他醒来,但见残羹冷食,灯光昏暗,鬼客已经走了。从那以后,陆判三天二头就来一趟,两人感情越来越融洽,时常卧榻共眠,情同兄弟。
朱大胆经常把自己设计的方案给陆判看,陆判摇头,都说没有新意,不成杰作。一天夜里,朱大胆喝醉了酒,上床先睡,陆判还在自饮自酌。睡梦中,朱大胆忽然觉得腑脏微痛,睁开眼一看,发现陆判端坐在床前,剖开自己的腹腔,掏出了肠胃,正在一根一根的清理着。
朱大胆大吃一惊,说:“我们从未有过恩怨,为何要杀了我?”
陆判笑着道:“不要害怕,我只是给你换一颗聪明的心而已。”
只见他像个外科医生一样,不慌不忙地把他的肠胃装进了腹腔,又把伤口缝合好,末了,找了一块干净的床单裹住了腰腹。一切停妥,看床上时,并无血迹。要不是腹间隐约有些麻木,朱大胆还以为在做梦。
朱大胆见陆判把一块血红的椰子肉放在酒桌上,问他这是什么东西。答曰:“这就是你的心啊。你才思不够敏捷,记忆力衰退,这都是心窍被堵塞的缘故。刚才我到阴间,在千千万万颗人心中,挑出了一颗最好的,给你换上了。你这颗心,我还得拿回去给补上缺。”说完,就起身带上门走了。
天亮后,朱大胆解开了裹着的床单,创口已经愈合,肚皮上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而已。
从此以后,朱大胆的才思敏捷,做的设计方案,给人的感觉耳目一新,惊叹叫绝。几天后,做了一个设计方案给陆判看,陆判说:“可以了。但是你的福分较浅,地标性的建筑,未必能中标;政绩类的场馆,或许能采用。”果然,地方上的几个场馆设计投标,中了二个。而像北京的中国尊,上海的上海中心,广州的广州塔这类城市地标性建筑,还不敢妄想。
方案组的同事素来都喜欢嘲笑朱大胆的设计方案。等到方案中了标,都大吃一惊。仔细盘问,才知道有如此离奇境遇。大伙都央求他去疏通一下,看能否请陆判来喝酒,交个朋友。朱大胆回去跟陆判一说,陆判一口答应。
大伙在北京坊的顶楼雅座摆好酒席,单等陆判到来。华灯初上,陆判到了,但见他赤须生动,目光炯炯如电。大伙吓得脸色苍白,战战兢兢,一个个借故偷偷溜走了。
朱大胆于是把陆判领到家里来喝酒。喝到微微醉时,朱大胆说:“您给我洗肠刮胃换心,我已经觉得受益匪浅了。但我还有一事想麻烦您,不知道可不可以?”陆判让他但说无妨。
朱大胆措词:“内人,我的结发老婆,身材倒是还不错,但容貌不怎么漂亮,脸微黑而皱纹深,想劳烦您,动动刀子,如何?”陆判爽快地笑道:“行,我想想办法。”
几天后的一个半夜时分,陆判来敲门。朱大胆夫妇急忙起床,把他请进了屋。开灯一照,看他用衣襟包裹着一个东西。问他裹的是什么,答:“前几天你嘱咐我的事,我回去后苦苦寻找——这东西很难得的——碰巧今晚寻得一美人头,所以裹了来实现你们的愿望。”朱大胆扒开衣襟一看,见那头颈上的血还热热乎乎。
陆判催他们快点进卧室,免得惊动邻居。陆判让朱大胆抱着美人头,夫人在床上平躺好,自己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像匕首一样的短刀,按在夫人的脖子上,往下微微一使劲,如切豆腐一般,迎刃而解,人头须弥间滚落在枕边;又急忙从朱大胆怀里接过美人头,合在夫人脖子上,退后二步,仔细端详,确认摆正了,便又按了按,接实诚了。事毕,又把枕头挪了过来,塞在夫人肩膀下,吩咐朱大胆把割下来的人头,找个偏僻的地方,埋了。
第二天,朱大胆的老婆醒来,觉得脖子有点酸麻,脸上有干裂的感觉,用手一搓,搓下了一大把干巴的血迹。朱大胆见老婆满脸血迹,也是大吃一惊,急忙打来一盆水,让老婆清洗。洗脸时,发现整盆水都被染红了。抬起头再看时,一张清秀娇艳的脸晶莹剔透,美丽动人,真如画中仙女一样。解开衣领一看,脖子上有一圈儿红色的细线,上边和下边的皮肤颜色,截然不同。
老婆惊魂略定,抱着镜子一直照着,慢慢欢喜起来。一夜之间,不仅样貌漂亮了,而且年轻了不止十岁,这比韩国的美容术高效多了。忽然听到朱大胆在客厅大喊她过去,很不情愿的放下镜子,摇步来到客厅,只听电视里在播放一则最新的北京新闻,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原来,一位姓吴的富豪,膝下有一个女儿,十分漂亮。谈了二个男朋友,都还没到谈婚论嫁,就吹了,所以快28岁了还没结婚。清明节时和女伴一起去逛寺庙,当时人多又杂,其中有个地痞无赖,贪恋了她的美色,偷偷尾随了她,摸清了她住的别墅。夜里,爬墙翻进了小区,撬开了锁,摸进房门,奸污了她。吴女奋力反抗,大声喊救命。贼人惊怒,一刀把她的脑袋割了下来,扔在一旁,跑了。
吴翁那天晚归,见别墅大门敞开,女儿惨死于床上,悲伤欲绝。左邻右舍都被惊醒了,警察也来了。尸体被停放在一楼的客厅,警察勘察了现场,做了笔录,乱乱哄哄折腾了一夜。天亮之后,原要把尸体运到殡仪馆,掀开白布检查尸体,发现尸身还在,脑袋却不知去向了。事情闹大了,公安局严限追捕,限定三个月内捉拿凶手。
这当然是一件让人气愤填膺且惊讶不已的新闻。但更让朱大胆夫妻俩害怕的是:这个吴姑娘的脸,赫然就是老婆现在的这张脸!
朱大胆寝食难安,可偏巧这几天陆判没来家中喝酒,没办法问清楚事情的原委。朱妻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,年轻漂亮了,这事就在她的公司传开了。好事的人,有事没事的找借口来她的办公室探个究竟。这其中有一个和吴翁相熟的,就把朱妻的相貌和他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事告诉了他。
吴翁起初不信,慢慢地不止一个人这么说,也就将信将疑,找个缘由上门去拜访朱大胆。请出朱妻,吴翁见女儿活生生立在面前,又惊又怒。惊的是明明看见女儿被歹人身首分家停放在家里,怎么会突然好好的变成了朱大胆的妻子;怒的是一定是朱大胆使了什么妖术杀害了女儿。
吴翁报了警,警察很快来了,带走了朱大胆夫妻俩。一位李姓的警察提审了朱大胆。朱大胆大呼冤枉,说:“我老婆在梦里换了脑袋,一夜醒来就变成了这个模样,我实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。如果说是我杀了人,那太冤枉了。我既不认识吴小姐,也不认识她家,怎么会干出这种奸淫害命的事呢?”
李警官办了十几年的案,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离奇的事。若说凶手是朱大胆,但经过DNA检测比对,吴小姐体内的精子证实确实不是朱大胆的;若说凶手不是朱大胆,朱妻一夜之间为什么会变成了吴小姐呢?这其中的蹊跷,朱大胆肯定有所隐瞒。
李警官一筹莫展,压力山大。顶头上司压得紧,甚至暗中授意李警官定了朱大胆的死罪,尽快结案。有一次下班回家,打开车门,发现司机座椅底下有一捆钱,莫名其妙。驱车快到家时,突然发现刹车失灵了,吓了一大跳。所幸车速并不快,路上也没什么行人,才没有酿成大祸。
这天夜里,忽然梦见一个彪形大汉,满脸络腮胡,手里拿着一支判官笔,对他道:“吴小姐的死,跟朱大胆没有关系,她是被城中村的地痞惯犯杨大年杀死的。我是阴间的陆判官,朱大胆的朋友。夫人对自己的容貌不满意,于是朱大胆央求我给夫人换了个相貌,碰巧得了吴小姐的脑袋,就给她换上了。你可速去西城甲一号院,杨大年正在那里赌钱。”
李警官惊醒,急忙回到警局,召集一群警察,围了一号院,果然逮着了杨大年;一拷问,全部认罪了。
同一天晚上,吴翁也做了个类似的梦。早晨起来,警察来传话,说是凶手捉着了,让他去结案。
原来,朱大胆被关在狱里,严刑拷打,但人确实不是自己杀的,警局也拿不出什么证据,于是就这么一直不明不白的关着。这天夜里,正睡得迷迷糊糊间,只见陆判提着一壶酒,老远就跟朱大胆大呼抱歉,这段时间太忙,没空来家里喝酒,不曾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,害你受了这般的苦。
朱大胆大喜,拉着陆判并肩而坐,好些日子没喝酒了,两人开怀痛饮。朱大胆问这事如何解决,陆判答:“好办。一会我让吴女自己回去找她父亲说明情况,我去找李警官解释凶手是谁。”
案子结了,吴翁觉得过意不去,提着礼品来朱大胆家登门道歉。请求见见朱妻,吴翁看见女儿的容貌,心神激动,执意要认朱妻为干女儿。从此,两家就成了翁婿关系了。
朱大胆曾经三次去参加一级注册建筑师考试,但都因为各种原因,没能通过。因而灰心丧气,不再参加考试。这样碌碌无为过了三十年,一天晚上,陆判来告诉他:“你的寿命不长了。”问归期何日,答曰五天后;又问能救否,答曰:“人命天授,岂能随意修改?况且豁达之人,视死如生,何必要认为活着就是快乐,死了就是哀伤呢?”朱大胆点头称是,继续与陆判畅饮。
五天后,朱大胆穿上衣柜里自己觉得最满意的衣服,躺在床上,安安静静的停止了呼吸。朱妻一早醒来,发现老头子没了呼吸,失声痛哭。朱妻正要去打电话把儿女们叫来,忽然看见朱大胆从门外慢慢吞吞地迈了进来,大惊失色。
朱大胆摆手让老婆子不要害怕,说:“我的确是鬼,但和活着的时候也没有两样。担心你老婆子一个人寂寞无聊,过来看看你。”朱妻痛哭流涕,说:“听人说,古人有还魂之说,你既然有灵,为何不生还呢?”朱大胆说:“天命不可违啊。”又问:“你在阴间做什么工作呢?”答曰:“陆判知道我懂些工程,推荐我做了监工,授予大将作的官职,平日里除了吃吃喝喝,也没啥劳苦的。”朱妻还想问,朱大胆止住说:“陆判一会要来喝酒,你去炒二个菜吧。”
朱妻依言,备下酒菜送进客厅。只听屋内高谈阔论,爽朗笑声,杯觥交错,和生前景象宛若一样了。